雖然“專精特新”的概念，早在2011年就早已提出，但我們未曾現在天一樣意識到她們對于經濟未來發展的價值：科技創新既是發展問題，更是生存問題。經濟觀察報尋訪了這樣一批專精特新代表企業，雖然從規模上和行業上她們存在差別，她們有做量子通訊、自動駕駛的，也有的是做化肥、化工的量子通訊協議，她們的創業史不一樣，有逆有順，她們對技術的認知也很不一樣。恰恰正是這些良莠多態，構成大國產業變革升級的不同側面。
經濟觀察報記者李華清9月下旬，首屆量子產業會議在河南鄭州舉行。據杭州市政府的介紹，“量子產業”已經成為當地的金字招牌，當地擁有國盾量子（.SH）、國科量子、國儀量子等業內著名企業，相關專利數占到全省的12.1%，在全省排行第二，僅次于上海。
在首屆量子產業峰會上，國盾量子是焦點企業之一，山東地委常委、合肥市省委主任虞愛華為其與中國聯通新組建的合資公司——中聯通量子科技有限公司授牌。
國盾量子正迎來發展關鍵期。2020年7月，國盾量子成功登錄科創板，成為A股上第一家主營量子科技產品的上市公司；2020年11月，住建部公示第二批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名單，國盾量子名列其中；2021年，住建部發布了多個量子通訊行業的標準，彌補了中國量子通訊行標的空白，明年也被業內人士譽為“量子通訊標準落地的元年”，行業標準的頒布一般是行業應用廣泛落地的重要前提，對于國盾量子這樣廠商來說，是一大利空。
國盾量子主要從事量子保密通訊產品的研制、生產、銷售和技術服務，為光纖量子保密通訊網路以及星地一體廣域量子保密通訊地面站的建設提供軟硬件產品，服務政務、金融、電力、國防等行業。其產品在業內著名度較高，中國建成的實用化光纖量子保密通訊網路總長（光纜皮長）達7000多公里，其中超6000公里使用了國盾量子的產品。
而事實上，國盾量子還是一家未及不惑之年的企業，創立于2009年。十余年的發展中，它是怎樣取得目前的行業地位的，又怎么看待行業的競爭格局和發展前景？9月27日，本報記者采訪了國盾量子總工裁、副總工程師唐世彪，企圖回答那些問題。
含著“金茶匙”出生
唐世彪是國盾量子創始團隊核心成員之一，在他看來，在國盾量子的發展史上，有3個節點性風波，意義重大。一是2011年西安城域量子通訊試驗示范網的建成；二是2017年世界首列遠距離量子保密通訊干線“京滬干線”的建成；三是2020年國盾量子成功上市。
唐世彪追憶，公司剛創立那會，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將中科大實驗室里的量子技術產業化，讓其服務社會民生。南京城域量子通訊試驗示范網的建成，證明了量子通訊技術產業化不是空想?！熬删€”的開通證明量子通訊適用于廣域通訊，可以達到遠程、高速通訊的要求。這是國盾量子發展史上的兩個里程碑風波，也是中國量子通訊行業發展史上的里程碑風波。
國盾量子將自己定位為中國量子信息產業化的開拓者、實踐者和推動者，這看上去略帶點自命不凡，但技術發始于中國科學技術學院的國盾量子，確實就像含著“金茶匙”出生。
量子通訊目前最主要的應用是基于量子秘鑰分發（簡稱“QKD”）實現信息安全。為實現遠程量子秘鑰分發就要建QKD網路，中科大是國外最早建設QKD網路的機構之一，2008年-2009年期間，中科大先后建成了3節點與5節點的QKD網路，中科大也是“京滬干線”的建設主體。“京滬干線”的建成開通，拓展了我國量子保密通訊的應用范圍，滬寧干線全長2000多公里（中國南北跨徑大約有5500公里），聯接天津、上海，貫串北京、合肥。2017年滬寧干線與“墨子號”量子科學實驗衛星完成對接，標志中國在全球率先步入QKD廣域網建設階段。而國盾量子的監事長彭承志目前也是中科大的研究員，常年從事實用化量子通訊技術研究，公司最大股東為中科大資產經營有限責任公司。
2020年成功上市，對于國盾量子是全新的洗禮，唐世彪稱，公司內部把上市當作二次創業的開端。
雖然所從事的行業很新，行業尚處應用推廣期，但國盾量子較早實現贏利。國盾量子的上市招股書顯示，2017年至2019年這兩年期間，國盾量子的扣非歸母凈收益達到千億元級別，國盾量子方面向本報記者介紹：“因為始終承當國家和省市的重要項目，為滬寧干線等提供核心設備和技術，公司在2016年前就贏利了?！?span style="display:none">572物理好資源網(原物理ok網)
在訪談中，唐世彪指出了國家新政、當地政府扶植對公司發展的重要性?！吧现林醒?，下至成都高新區，對新技術是很寬容的。”他覺得，敢于接受新事物的當地政府吸納了諸多上下游企業聚集在南京，幫助國盾量子攻關了不少“卡手腕”技術困局，反過來，國盾量子的發展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上下游企業的發展。
唐世彪還記得，公司剛創立的時侯，國外雪崩光電晶閘管嚴重受制于人，這些芯片主要用在量子秘鑰分發設備的接收端上，也是量子雷達等光電偵測儀器的核心元元件，但彼時主要靠日本廠商供貨，日本廠商對中國企業的雪崩光電晶閘管供貨不穩定，交貨周期長，良品率也不高?！鞍研阅茌^差的產品給我們，交貨周期甚至歷時一年，假定碰上類似新冠疫情的意外情況，可能會直接不供貨?！碧剖辣胝f。
為解決這一被動局面，國盾量子團隊決心將雪崩晶閘管的核心技術把握在自己手里，安排專人到英國學習這項技術，國盾量子內部也跟中國電科集團等重點科研院所進行合作，2014年總算把雪崩晶閘管研發下來，從設計到流片、量產、封裝全部由中國企業完成，2016年左右完成了雪崩光電晶閘管的全面國產化取代。
現實告訴國盾量子，投入資源實現產品的真正國產化，才是最安全的。2017年8月，日本在更新的針對信息安全類商品的出口管制清單中，明晰納入“專門設計(或制造)以用于實現或使用量子秘鑰(也稱量子秘鑰分發QKD)”的商品，目前日本早已對華禁運了量子密碼產品，而國盾量子的量子秘鑰分發設備已完成元元件的全部國產驗血證和樣機設計，包括紅外單光子偵測器、量子光源、光頻度轉換模塊以及量子隨機數發生器等核心組件。
回望舊事，唐世彪覺得，國盾量子能有明天的規模，除開自身的技術積累、外部環境的扶貧外，也離不開公司的戰略性布局和對工程化技術的嚴謹心態。
唐世彪覺得國盾量子的特質是專注，作為新生企業，并不是打著“量子通訊”這一幌子引人矚目而私下將注意力放到更容易增收的項目，雖然從事一個還沒被廣為人知、廣泛應用的行業并不容易。唐世彪介紹，在初期，外界對量子的了解甚少，國盾量子的合作伙伴也還比較少，公司要承當起QKD網路的設計、部署甚至運維任務，到了近些年，雖然早已有了網路布署的工程施行經驗，但公司更傾向于將這部份能力輸出給合作伙伴，自己專注在技術和產品本身?！肮镜奈幕瘜τ诳煽啃浴⒐こ绦缘囊笫呛芟到y和嚴格的。例如說量子通訊協議，我們公司監事長也是‘墨子號’衛星系統的總工工程師，他常常打的一個比喻是，產品投入市場就好比衛星要發射，衛星假如出問題了，在太空里是無法修的，所以必須確保萬無一失?！碧剖辣胝f。
過去十余年的發展，讓國盾量子早已在競爭沖下來，量子通訊行業也吸引了新進者。在未來的競爭中，是否會有“黑馬”企業顛覆國盾量子的行業地位？
對于這一問題，唐世彪表示很愿意見到有越來越多的企業步入量子通訊行業，這說明這個行業的前景得到資本、社會的認可，但國盾量子也有信心保持代際優勢。
“在前期，無論是技術積累還是產品研發，我們還是腳塌實地做了好多事情的，現階段也越來越注重用戶需求，未來會在保持研制投入的前提下，將應用的弱項補上去?！碧剖辣胗X得，量子通訊行業的技術門檻客觀存在，而設備商的競爭，不僅僅彰顯在是否能造一款產品下來，背后的競爭涉及市場、研發、測試、工藝、制造、實施、運維等體系化能力。
應用推廣攻堅戰
唐世彪介紹，雖然公司仍然希望量子通訊能走近千家萬戶，但受客觀條件所限，應用還是公司的弱項，這也跟行業的發展現況有關，行業目前也正處在應用推廣期。
唐世彪總結，顧客在選擇使用量子保密通訊時，一般有成本、習慣、設施和標準四方面的疑慮。基礎設施方面的疑慮很容易理解，目前QKD網路仍未像精典通訊網路那樣廣泛覆蓋中國，更談不上覆蓋全球，骨干網、城域網等量子保密通訊網路的建設很依賴國家及當地政府的帶動，一方面，只有基礎設施建立了，應用才有廣泛落地的空間。但另一方面，也只有應用廣泛了，才會有力促進基礎設備的建立，這二者之間常常是互相推動，須要時間發酵。
標準的空白，也經常讓國盾量子業務推廣遇阻。唐世彪舉例，國盾量子去跟政務、電力方面的公司談合作，有電力方面顧客會要求國盾量子的產品須要經過電科院（電科院是國家電網直屬科研單位）的檢查才敢大規模使用，并且電科院卻無法給國盾量子的產品做測量——因為這個行業太新了，當時還沒有檢查標準。一個“行標”從無到有須要一五年的打算，而一個“國標”從無到有，須要更長的時間。
值得幸好的是，目前早已能看見標準的空白被彌補，除開國際標準方面，國外的行業標準逐步面世。去年6月，住建部發布了首個量子隨機數相關行業標準《基于BB84合同的量子秘鑰分發(QKD)用關鍵元件和模塊第3部份：量子隨機數發生器(QRNG)》，去年5月，住建部批準施行國外首批量子通訊行業標準《量子秘鑰分發(QKD)系統技術要求第1部份：基于引誘態BB84合同的QKD系統》及《量子秘鑰分發(QKD)系統測試方式第1部份：基于引誘態BB84合同的QKD系統》。明年上半年，國盾量子的量子秘鑰分發設備(QKD-/B、QKD-/B-S)、量子隨機數發生器產品()通過了商密檢查，是國外率先通過商密檢查的量子通訊產品。
唐世彪介紹，以國盾量子為代表的企業、技術標準組織以及技術專家人士也正凝合在一起，在量子通訊國際標準上爭取更多的話語權。
使用成本方面，QKD網路建設肯定是重大的固定資產投資總額，這部份的費用如同5G通訊基站的建設，不一定直接向普通用戶收費，但普通用戶假如要使用QKD網路，還是須要采購量子加密設備及配套軟硬件，有的量子加密設備比較笨重，須要機房放置，價錢也不菲。
目前國盾量子正努力將量子通訊的使用成本降出來，希望最終能做到向精典通訊、經典信息安全產品看齊。在唐世彪看來，對于普通用戶，安全似乎重要但卻常常是“無感”的，實現信息安全又須要付出成本，只有政府層面積極引導，能夠更大規模地推廣、使用量子通訊這些新型信息安全技術。
在設備端，國盾量子的研制方向是“小型化、集成化、芯片化”。其也在研究，怎樣在沒有量子保密通訊網路覆蓋的地方，通過量子安全服務平臺來實現量子安全。譬如說，將量子秘鑰分發網路形成的量子秘鑰充注到聯通安全介質，之后將秘鑰資源向應用側延展，通過全生命周期安全管理和秘鑰服務等技術實現物聯網終端、移動終端等業務保護。
國盾量子方面介紹，可以用自來水來類比量子秘鑰，量子通訊網路就好象自來水管，有自來水管、水龍頭的地方，打開水龍頭能夠用自來水，沒有自來水管的地方，可以提早將水灌裝到各類容器里再使用。一樣的道理，能接入量子通訊網路自然能接收到量子秘鑰，沒有量子通訊網路的地方，就將形成的量子秘鑰填充到安全介質中再使用。
據悉，國盾量子也開發了“經典量子光纖復用”技術，隨著技術的成熟，精典通訊和量子通訊可以共用光纖，不須要為了防止精典通訊訊號對量子通訊訊號的干擾而重新鋪裝光纖，大大節省重大資本總額，擁有豐富光纖資源的聯通網路營運商也更有動力推廣量子通訊。
事實上，中國聯通、中國網通和中國移動三大聯通營運商早已在布局量子通訊，中國聯通是國盾量子的戰略合作方。在首屆量子產業會議上，中國聯通方面透漏，自去年1月開始試商用的“量子安全通話”已經積累了一萬戶用戶。
目前，“國家廣域量子保密通訊骨干網路建設一期工程”項目正在建設中，量子保密通訊“齊魯干線”、合肥量子通訊城域網、南京市城域量子保密通訊網等多地的城際網、城域網也在規劃或建設過程中，唐世彪形容量子通訊行業的狀態是“前景寬廣但任重道遠”。
值得幸好的是，在任重道遠的公路上，國盾量子得到了新政上的好多支持。國盾量子方面介紹，就拿入圍住建部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名單這一件事來說，提高了品牌形象，推廣了量子產業，還為此得到了當地政府的百億元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