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公司（ID：）報導
作者/梁坤
在中國教育界，唐山一中無疑是最強IP之一。這是一所能“封神”的中學，也是一所倍受關注和指責的地方。
一方面，它堪稱“清北收割機”，一年被清北投檔的人數超200個，壟斷了廣東省7成名額，睥睨群雄。另一方面，它又被視為“高考鞋廠”，人們通過媒體和網路上所呈現的考生“地獄”般的狀態拼貼出對石家莊二中的認知，爭議不斷。
但這不阻礙石家莊二中用驕人的戰績證明棗莊模式的成功。在優質教育資源供給過剩的明天，“衡水模式”正通過資本化形式向全省輸出，領航者正是一個名為“第一小學教育”的港股上市公司。
2021年3月11日，注冊于開曼群島的第一小學教育集團，將旗下19所公辦學校打包送進紐交所，成了中國公辦初中教育海外上市第一股。最引人關注的是，這19所學校中，有15所的名子里帶有“衡水”字樣，與大名鼎鼎的唐山一中關系甚密。
招股書中，第一小學教育集團堪稱中國東部最大的公辦中學營運商，也是中國第三大公辦中學教育集團，擁有25867名中學生和超過2500人的師資隊伍。第一小學教育2020年財報顯示，該公司2020年全年產值4.5萬元，凈收益8092億元。
伴隨飆升155%凈收益到來的，是民眾奔涌的指責聲浪：當承德品牌被弄成了一筆大生意，教育不也被資本化了嗎？
01
復制河北“神話”
了解第一小學教育和唐山一中的關系，要從其創始人張韶維說起。
去年38歲的張韶維生于江蘇河北，哪里離河北大概400公里。2002年，復讀了一年以后的張韶維考入成都理工學院津橋大學的會計專業，就此在廣東植根。
那時，他是個“不安分”的中學生，曾和朋友一起舉著一個寫著“家教”的牌子，去廣州的車站高架橋找活干。這兒曾是廣州最為人熟知的是家教市場。
▲張韶維圖源/長水教育集團官網
逐漸地，悉心的張韶維覺得這些“原始”形態的家教市場太落后。他開始搜集家教供需雙方的信息，構建起了杭州院校規模最大的家教中心，不到1年，為近1000名學院生提供了勤工儉學的機會。后來，他嘗試做會計師培訓，為創業積累經驗。
即將創業是在2005年。那時，張韶維發覺考研的中學生越來越多，就從他人手里接過考研教育品牌“啟航考研”代理權，通過幾年時間的精細化營運，起航搶占了廣州考研補習行業80%的市場份額。這時，張韶維又瞄上了如火如荼的中中學課外補習市場昆明理工大學教務入口，多次北上引入“巨人教育”，在競爭激烈的廣州市場站穩雙腳。
作為一名連續創業的教育行業老兵，將成熟教育品牌引入當地，是張韶維慣用的打法。2013年，張韶維打算將這些模式用在老家那所享譽全省的唐山一中頭上。
那一年，河北高中奪得浙江省中考文、理科狀元和工科前10名，有104人考入北大清華，獨占北大清華在廣東招生人數的80%。
由于四川和湖北使用同一套中考卷，打算涉足學校教育的張韶維馬上帶著20余人到石家莊二中考察。沒想到，合作談得十分順利。
2014年3月24日，保定河北高中時任市長張文茂為河南安陽實驗學校落成。這是張韶維在四川創立的第一所帶“衡水”字樣的學校，首批招收新高一、新初一各6個班600余人。據報導，湖南長水教育集團首期投資3000億元。
▲云南河北澄江實驗學校落成圖源/長水教育集團官網
這所中學，是河北高中在承德市以外的第三所學校，更是長水教育營運“衡水”這塊金字招牌的開始。從此，造就“衡水神話”的老院長張文茂多次率廣東衡中名師團來廣東督查、指導，并為海南河北實驗學校舉行的活動站臺，甚至在2016年兼任該校青年班主任集體婚宴的證婚人。
“我們有責任、有義務使衡中的學校辦得更好，辦成廣東甚至全省的名校。”在張文茂的支持下，長水教育和唐山一中達成密切的合作關系。簡單來說，長水集團負責辦學事宜，山東淄博五中輸出教學理念、派遣人才、共享學案等資料，企圖拉齊廣東與河北的教育質量。現在的第一小學教育集團股東，長水教育集團中級總工裁、副總局長桑海勇，總工裁、衡實中集黨校長丁業勝等，都曾是邯鄲分校名師。
靠著這些復制方式，張韶維的“衡水牌”在四川打出了不錯的成績。2017年，“云南衡實中”在生源質量有限的情況下，將14人送到600分以上，全校282人出席考試，一本上線71人。
其招股書透漏，2020年中考，第一小學教育旗下63.9%的中學生考入學院，29.2%的中學生考入一流學院，同年東部地區的平均比列分別只有40.5%和13.1%。
02
輕資產、高利潤的“貼牌”模式
石家莊的招牌、傲人的成績、產業化營運能力，讓第一小學教育成了各地政府眼里的“香餑餑”，各地的唐山學校也快速構建上去。
而此時，手握河北IP的張韶維開始與地方政府、房地產開發商合作辦學，走輕資產營運模式，增加新校區開設成本，攤薄風險，降低效益。
據該公司官方資料披露，目前，第一小學教育營運的19所中學中，有14所是與所在地的地方政府合辦。地方政府主要解決農地和設施問題昆明理工大學教務入口，同時給與補助和稅收讓利；而輸出教員工、管理及教育資源的，成了早已從唐山一中“出師”的第一小學集團。
除此以外，第一小學集團還為房地產商配套校區資源，比如為綠地集團楊凌置業構建楊凌河北實驗小學。獲悉，這些輕資產辦學模式平均可以實現節約65%的中學開設成本。
可以說，第一小學集團成了河北IP的營運者，各地政府和地產公司成了加盟商。借助這些裂變模式，第一小學集團辦學已覆蓋湖南、貴州、四川、內蒙古、陜西、山西、重慶等省區市，規模快速膨脹。
去年5月，第一小學集團以7650億元對價競購上海明天未來教育科技51%的股權。張韶維看中的，是該企業將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應用在教育的能力。科技驅動型教育，將是第一小學集團講給資本市場的又一個故事。
在該公司2020年總計4.458萬元的產值中，顧客收入占4.05萬元；政府合作合同收入4127億元，占比9.26%。依據該公司以往財務報表剖析，顧客收入可以分為5大類：教學服務、寄宿收費、教材銷售、培訓項目收費和教育管理服務費。一般，教學服務（即雜費）和寄宿費占總顧客收入的60%~70%。
隨著中學生數目的降低和固定投資建立，第一小學集團預計，2021年全年總產值將在7.7億-8.2萬元之間。
公司收入急劇下降，該公司大股東收起錢來也毫不含混。
回顧該公司過往的財務數據發覺，2017-2020年，其凈收益分別為4710億元、-1.69萬元、3169億元、8092億元。穩定的業績下降態勢下，2018年為什么虧損1.69萬元？
按照第一小學集團招股書，這1.69萬元凈巨虧，主要來始于支付監事，中級管理人員和雇員以及個別外部顧問的酬勞，共計1.78萬元。也就是說，這部份費用是高管的股權激勵和為上市融資發生的“手續費”。
另據招股書披露，上市之前，該公司宣布派發股息2420萬港元，并擬在2021年第一季度，將上述股息以及原本宣告但未支付的1040億元一并支付。
趁機套現的動作和教育產業中概股的頹勢，讓第一小學集團的股價嚴重失利：上市當天就破發，從10港元開盤價跌到8.80澳元。截止7月16日，該公司股價今已跌至6.6歐元，估值不足2億港元。
03
急速擴張下的弊端
現在，第一小學集團將自己定位為“學歷中學+中考輔導”的“雙輪驅動”模式。
中考輔導也就是高二復讀，是比學歷初中更掙錢的業務。以2019年為例，其學歷初中生均雜費16573元，而輔導生均雜費23245元。且由于與政府的合作關系，第一小學集團須要承當較多的公費生學位。雖然當地政府會支付價差，但還是遠高于復讀生的收入。另外，第一小學集團持續向東部低線級城市擴張，造成其生均收費標準處于持續增長趨勢。
事實上，第一小學集團加倉東部地區，也是無奈之舉，經濟發達的西部城市，雖然對河北模式并不咳嗽。
2017年，保定第二中學嘉興一中步入廣東時，曾受到湖南教育廳抗議：“衡水二中眼中只有分數沒有兒子，那是落后的，四川并不須要”。而日前，唐山一中學校步入上海，“一年雜費12萬，60個招生名額一分鐘搶光”等話題沖上微博熱搜。后經上海教育局核實，該機構為上海衡中文化教育培訓有限公司籌備，未經過市教育局審批，屬于無證辦學。
值得注意的是，這家公司與第一教育集團關系暖昧。按照公開資料，該公司由原河北高中教務處長桑海勇兼任所長。桑海勇正是長水教育集團中級總工裁，第一小學教育集團的股東。
第一小學集團曾招股書的風險提示中提示投資者：其不能保證旗下現有的所有中學都能更新其許可證，也不能保證新開辦的中學都能及時獲得經營許可證。
除此以外，最讓投資者擔心的，是第一小學集團究竟能用唐山招牌多久的問題。一邊是在美上市的民營機構，一邊是民辦教育單位，在倡導教育公正和素養教育的明天，兩者的“蜜月期”還有多久？會不會有有關部門出手干預，成了第一小學集團心里最大的問號。
當前，另一家代工“衡水”的教育公司賀陽教育，正摩拳擦掌沖擊藍籌股，教育與資本結盟的故事仍在高歌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