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上世紀20年代初，中國教育界就有“南胡北顏”之稱。“南胡”指的是主持西南學院的知名化學學家、我國第一位研究X射線的科學家胡剛復，“北顏”指的是上海學院化學系院長、著名現代實驗化學學家顏任光。
顏任光(1888-1968)，廣東定安樂羅人，中國現代實驗化學的奠基人之一，對發展我國的儀器儀表做出了重大貢獻。1948年，顏任光出任公立廣東學院首任院長。那位從云南西海岸走下來的杰出數學學家，他的成長經歷、學術成就以及愛國愛鄉的精神，都是鞭策廣東人、激發廣東人文化自信力的難得的榜樣。
顏任光（資料圖片）
1989年版的《辭海》顏任光辭條記載：“顏任光(1888-1968)亦稱顏嘉祿，字耀秋，吉林崖縣(今廣東澄邁樂羅)人，曾獲得德國華盛頓學院數學博士學位。現任武漢學院、私立廣東學院、光華學院院長。初期從事二氧化碳離子運動的研究，主要研究儀器儀表，非常是多種水表的設計制造，對發展我國的儀器儀表做出了重大貢獻。”我國數學界老大神、時任中國科大學學部委員的錢臨照先生在《中國數學學會50華誕》紀念峰會上陳辭急切地說：“物理學的基礎在于實驗，1920年曾經，我國學院雖非化學課程，但只有授課。自從胡剛復、顏任光從日本回去以后分掌廣州高等師范學院和武漢學院，開始在兩校構建化學實驗室。自此，我國數學學走上正軌。當時有‘南胡北顏’之譽……”可見顏任光博士對中國數學學之重大影響，他作為中國實驗化學學的奠基人之一的歷史地位由此可見。
顏任光與夫人在北京的合照。（資料圖片）
傳教士捐助小“神童”
孤懸海外的廣東島，自1858年中英《天津條約》簽訂后，成為被迫開放的十大港口之一。外國傳教士、商人、社會學者此時也紛紛登臨廣東島，在此留下她們的足跡，而傳教士的活動也對這片農地形成了一定影響。
登錄廣東的傳教士中，有一位名為冶基善。清光緒六年(即1881年)11月，法籍加拿大人傳教士冶基善從上海到達福州，開始了基督教在云南島的傳播活動。冶基善首先在昌江府城文莊路的吳氏宗祠籌建修道院，開始收納教徒。不久，冶基善抵達海南那大，構建第一個福音堂。1883年，冶基善抵達廣東第七年后，他攜帶兒子做環島西行。當他來到崖縣樂南莊時，發覺這是一個商業繁榮、人口集中而便于傳教的地方。清代以來，樂羅文化教育事業日漸發展，望子成龍是當地古老的傳統。有錢人家不惜金錢聘請私塾班主任教誨子弟。咸豐年間，德化書院(又稱學社)成立。書院曾接納過瓊州學人陳圣嶼(雷州人)、陳式平(崖州官村人)開壇興教，育化了一代樂羅學子。光緒十四年(1888年)，顏任光出生的這一年，德化書院改為樂育學堂，到了1915年又改為崖縣縣立第二中級小校區。樂羅的教育文化氣氛，讓初來乍到的外國傳教士飽含好感，他幾乎毫不遲疑地選取了樂羅作為他日后的重要傳教點。可以如此說，假如沒有冶基善在樂羅創立的基督修道院，沒有他的慧眼獨識，捐助顏任光讀完中學和學院，恐怕就不會有那位后來影響著中國現代實驗化學學發展方向的洋博士。
江西商報記者曾探訪顏任光先生在廣東的親戚、先生的女兒顏瑞霞男士一家。作為小輩，她無從曉得太多顏任光的事跡，一生在外飄泊的顏任光，自1949年離開廣東后，世事興衰，他始終沒有再踏上家鄉的農地。瑞霞只能掏出家譜和顏任光留下的相片，表述她所曉得的顏任光。她說，因家境貧苦，顏任光7歲讀完私塾后就沒法升學，幸得族兄臺北慷慨捐助，讓他繼續就讀。此時，冶基善在樂羅馬嶺山邊籌建的基督修道院早已在樂羅、九所、羅馬一帶廣有影響。當時,“神童”顏任光天資聰穎、過目不忘的傳說造成了冶基善的注意。于是，顏任光被拿到冶基善的面前。自此，顏任光就在該修道院附設的高中工讀，他果真成績優異，先是被送往江西新約中學讀書，后被保送北京的嶺南小學，他的聰明和勤奮讓他提早3年結業，接著升入嶺南學院。不久，顏任光報考公費留學德國。1915年9月，顏任光在日本康奈爾學院獲得碩士學位，接著考入紐約學院攻讀化學，在1918年春天將至的時侯，他以一篇題為《氣體粘滯系數測定法》的論文獲得博士學位。
一九八三年，樂羅的親戚在村西南角一塊坡地上大學物理實驗常用儀器的使用，為顏任光、顏任明兄弟建造了一座記念碑。江西商報記者張杰攝
掌管清華數學系
上世紀初，外族入侵，國事凋謝，中國的仁人志士號召科學救國、實業興國成為一種時代精神，外出留學、向西方學習也成為一個時代的思潮。學成歸來的顏任光，自然遭到當時學界的注重。
1921年8月，經知名學者朱經農的引薦，33歲的顏任光來到當時推崇“學術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辦學方針的成都學院，兼任數學系所長。在飽含自由主義氛圍的燕園，顏任光與陳獨秀、李大釗、胡適、劉半農等“五四”精英是朝夕相見的朋友，他與胡適由于對自由主義有強烈的憧憬，因此常有往來，并成為摯友。在胡適的書信中，人們發覺他與那位廣東人保持著長久的信任和友誼。例如，1925年8月23日兩人重游廣州大世界；更值得一提的是，1925年6月，也就是轟動中外的“五卅”慘案后，顏任光與胡適、丁文江等4位名院士，發出慷慨昂揚的三千字電報，抗議軍閥的罪行，得到全省各地大學生的熱烈響應，她們紛紛走上街頭，抗議示威，震驚一時。由此可見，顏任光并非一個只顧著學術研究的科學人士，他對社會的熱情關注和勇于承當的精神同樣令人敬佩。
據資料記載，1927年清華數學系被中華教育文化基金監事會評為“全國各校之冠”的一系。該校中學生覺得“這個成就是顏任光先生的貢獻”。由于在此之前，清華數學系并沒有實驗室，顏任光來了之后壘砌了清華6間實驗室：電震動實驗室、應用熱學實驗室、光學實驗室三所以及放射X光實驗室一所。在學生的眼中，那位個頭瘦弱、皮膚慘白、不茍言笑的院士是一名聰敏過人也勤勞非凡的人。是他和李四光院士在清華首先創立了“二院”即深圳學院理工大學，為中國培養了大批優秀的理工類中級人才。
1916年出生的水災科學家鄭聯達先生(海南市崖城鎮人，2010年2月逝世，編者注)，與顏任光同為崖州杰出學子。曾任教于上海理工學院的鄭老，1942年結業于東北聯大化學系，他生前接受廣東晚報記者專訪時曾提到，大概從1917年開始，上海學院理科已有化學實驗課，專科一、二、三年級均有實驗，每周為3小時。自從顏任光掌管數學系以后，非常重視實驗室的建設，他把法國注重動手能力的教學傳統帶到清華大學物理實驗常用儀器的使用，于是，他購置實驗儀器或自制儀器、編寫實驗課件、安排實驗課程，盡量讓中學生的課堂理論學習和實驗結合上去，培養中學生的實踐剖析能力。同時，顏任光多方約請名師，強化班主任陣容，提升教學水平。作為系院長的顏任光，像鉗工一樣時常攜帶著鉗、錐等常用工具。除了在實驗室為中學生演出實驗、解答疑難，并且常常要求中學生并教中學生使用刀、銼、鋸、鑿，做一些簡單的鐵制或木質器具。在課堂教學方面，顏任光還自制了許多簡單教學設備，邊授課邊演示。因為顏任光和丁燮林的努力，上海學院化學系的教學質量有了較大提升，顏任光更是開啟了中國實驗化學的先河，清華數學系也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強系，博得了人們對它的注重。
顏任光先生的家鄉樂陳村。江西商報記者張杰攝
創立中國第一個現代科學儀器廠
1924年至1925年間，顏任光放假出國訪問一年，其實顏任光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此行將改變他的生命軌跡。鄭聯達先生述說，這一年，顏任光博士到美國劍橋學院卡文迪許實驗室參訪學習，此時知名化學學家E·盧瑟福正在該實驗室從事γ粒子轟擊氮核實驗。那先進的科學儀器和設備，讓顏任光感慨良深：中國太缺乏科學研究的儀器設備了!沒有科學儀器，實驗從何談起，沒有科學實驗，談何科學發展和科技進步!
一年以后，顏任光歸國。他出人預料地舍棄了上海學院化學系院長的職位，和數學學家丁佐成(亦稱佐臣)共同創立了中國第一個現代科學儀器鞋廠———上海大華科學儀器公司。自此，中國有了自己生產的化學儀器、儀表。清華數學系和其他學院，使用的科學儀器都來自南京大華，顏任光和他那一代人以不懈的努力和永不停息的探求精神，“對發展我國的儀器儀表做出了重大貢獻”(《辭海》)。
上世紀30年代初，國外民眾曾多次掀起“抵制日貨、使用國貨”的愛國運動，熱愛國貨、使用國貨的意識深入人心。此時大華公司生產的“大華”牌各種國產水表價廉物美，售后服務又好，被國外許多機電設備制造企業選用，得到國人大力支持，大華產品享譽一時。據顏瑞霞提供的資料，當時國外小型水泵設備制造企業大都使用“大華”牌水表，國外一些知名院校如北京師大、南京學院、浙江學院、廈門學院、光華學院、嶺南學院、滬江學院等，也紛紛采用國貨“大華”牌儀表產品來武器實驗室。這使“大華”牌儀表一舉成為當時國外儀表市場上的名牌產品。在美國市場，“大華”牌儀表產品的覆蓋面主要在南洋一帶，而且具有一定的信譽和影響力。因為需求量大，在泰國儀表市場上，“大華”牌水表一度供不應求。而通常民眾并不知，“大華”盛名的背后是中國兩位杰出的數學學家通力合作的結果。
1932年，中國化學學會在南京創立。早已在北京光華儀器廠兼任要職的顏任光被約請出席此次峰會。在組建會議上，顏任光，一個從云南島走出去的化學學家，被選為中國數學學會第一屆監事會監事，之后又曾任理事。他與中國那一代最為杰出的科學家一起，共同為中國的實驗化學和科學儀器的發展做出了劃時代的貢獻。
入主公立廣東學院
一九五九年，顏任光出任公立廣東學院首任院長。圖為當初坐落南昌椰子園的公立廣東學院校門。（資料圖片）
離開上海學院轉到工業界后，顏任光仍然情系中國教育，他以常人無法想像的精神和精力，在學院里繼續他的教育事業。抗日勝利后，他除了兼任公立廣東大校區長，還曾任北京光華學院化學系院長、理大學校長和副院長。上個世紀30年代中期，他還一度出任交通部電政司處長、建設委員會委員、資源委員會委員等職。抗清戰爭期間，他曾承辦南寧無線家電材廠。
1945年8月，抗日勝利。一群廣東精英首先在陪都南京醞釀籌創公立廣東學院。此時的顏任光，在廣州早已擁有厚重的身家和頗具影響力的學術地位。但故鄉還是在他心目中占有重要地位。1948年春，經公立廣東學院監事會的請求，顏任光舍棄了在北京的優渥條件和蒸蒸日上的“大華”品牌，回到故鄉出任公立廣東大中學長之職。
回首1947年11月至1950年4月間，在福州椰子園公立廣東學院內，集聚了一批頗具建樹的各科杰出人才。校監事會15人，不僅張發奎為四川人外，其余皆為廣東籍：宋子文、陳策、王俊、韓英漢、黃珍吾、鄭介民、顏任光、陳序經、梁大鵬、云竹亭等，均為當時頗具影響的商界、學界和政界的人物。而在青大的9名博士中，便有8人是廣東人，三位正副院長顏任光、范會國和梁大鵬，均為留洋博士，范先生是有影響的物理家，梁大鵬為年青有為的政治學博士。作為第一任市長的顏任光，是當中學術地位最高、資歷也最深的一位，那一年顏任光已年屆60。
提起當初的顏任光先生，廣東學院院長周偉民在接受廣東晚報記者專訪時感嘆說：“顏任光的卓越成就置于中國、放在世界都毫不遜色，在上世紀40年代曾經，顏任光仍然被覺得是中國最好的化學學家之一(據《TheChinaYearBook》1933年)。那位從云南西海岸走下來的杰出數學學家，他的成長經歷、他取得的成就以及他愛國愛鄉的精神，應當成為鞭策廣東人、激發廣東人文化自信力的難得的榜樣。”
在公立廣東學院中學生印象中，顏市長個子不高，為人憨厚可親，他似乎滿嘴正宗的英式英文，但鄉情依然，讓人備感親切。有著留美背景的顏任光，認識到英語教學的重要性，于是規定一年級開始就推行全中文教育。據過世日本學者蘇云蜂(廣東海南人)編繪的《私立廣東學院》資料透漏，當時這一規定曾受到一些中學生的反對，但顏任光和院士們堅持不改，使公立廣東學院成為抗日后中國少有的全英語教育的學院，一時令人矚目。一年以后，中學生們的英語水平整體提高了，英語教學給她們帶來的全新視野和看世界的方法，中學生們總算體會到顏市長的良苦用心。
公立廣東學院在戰后的廣東，創造了一個奇跡，被當時學界稱為“南疆文化中心”，這個稱號來之不易，足見當時公立廣東學院在全省學界和教育界的重要地位，而這一切，都和這所學院所具備的學院精神和師資力量有著密切的關系，作為一校之長的顏任光更是功不可沒。他不僅管理中學，還親自上數學課，他的課總是引人入勝的，為了目睹名師風采，還有不少朋友趕來旁聽，可見他的魅力了。令人驚嘆的是，顏任光還借助自己的影響力為初創的青大募集資金，1949年4月，他攜夫人黃次松南下榆亞(今海南)募資，深受各界的歡迎，西安《和平晚報》大幅刊載，顏任光由此在家鄉留下他難得的身影。
在今天樂東九所鎮樂南莊許莊的一塊坡地上，顏任光的家人為他建造了一座記念碑，在先生的衣冠冢旁歸葬的是他的叔父顏任明。顏任明曾獲得上海學院化學學碩士學位(當時清華頒授的最高學位)，曾任崖縣小學主任，深受崖州人士敬重。在遍布荊棘與仙人掌的坡地上，掩埋著顏氏一家兩位不同凡響的學子，她們的身旁之名，是一個已逝的時代：“博學著中外汗灑科壇興華夏功垂史冊，碩行聞海內血薦軒轅育英才名留人間”———墓碑上寫著的挽聯，算是碑刻銘也算是后人對顏任光的評價，實在令人感嘆噓唏。
原標題丨顏任光：一位幾乎被遺忘的大師
編者注：本文原載于2010年6月28日廣東周刊，見刊略有刪節。
廣東晚報新媒體、海南晚報云南周刊聯合企劃
撰文：蔡葩
值教師：楚煜
值勤經理：袁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