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停止談論“僅有論文”了。
近日，#90后女博士后稱科研不能以論文數量來衡量#成為微博熱門話題，引發熱烈討論。
上述話題中提到的90后女博士就是周思怡，她是一位29歲的女性理論物理學家，畢業于中國科技大學，獲學士學位，后于香港科技大學獲得博士學位，目前為神戶大學第二期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為宇宙學、弦理論和場論。
周思逸被贊是“物理天才少女”，除了科研，她還是一名短視頻博主，在KS上開通了科普賬號“弦理論世界”，原本晦澀難懂的物理知識在她的詮釋下變得通俗易懂。周思逸希望通過制作科普短視頻，鼓勵更多女孩學習物理。
同濟大學退休教授吳玉仁與周思逸一樣熱衷于科普。
退休后，這位72歲的老人嘗試用短視頻傳播科普內容，希望讓學生們不用做練習，就能以更有趣的方式學習物理、愛上物理。最近，吳教授的視頻在網絡上走紅，吸引了全網數百萬粉絲。她也被粉絲親切地稱為“吳奶奶”。
11月15日，兩位科普博主在直播間進行了對話，聊了一些物理學習上的事情，也探討了一些科研界的熱點話題。
兩人從考試實踐談起“反復舊”話題。關于“反復舊”，吳毓仁教授表示，反復舊不實踐的本質就是不著急，她認為做事要抓住事件本質，少做題、精做題，反復舊就是要對抗“害性復舊”。
周思怡說，現在很多科研人員都在比拼論文數量。在她看來，論文多和考題多是一樣的道理，做科研不應該比論文多，而應該實實在在做科研。
上述觀點得到了眾多科研從業者的共鳴。
一位醫生在社交平臺上表示，希望國內科研環境會變得更好，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是，如果不用學術論文數量來衡量科研能力，那用什么來衡量？他認為，不應完全拋棄“SCI論文數量/質量”標準，應在此基礎上引入其他多維度的評價參數。此外，代表作制度也需加強和完善。
有網友表示，論文數量不應該成為科研對比的工具，做好科研才是科研的本質要求。然而也有自稱“基層科研工作者”的網友無奈表示，“說不對比，但制度在那里……”
微博博主馬力評論稱，科研人員需要論文來評定職稱、申請科研經費，但有些人為了走捷徑，寫了一些正確但無用的論文。論文的大量存在，加上不合理的評價體系，導致大量科研經費被浪費。科研領域的經費分配方式和職稱評定體系亟待改進。
人工智能頂級會議論文嚴重虛增，科研評價體系機制尚未建立完善
在人工智能領域，學術界的“唯論文論”也造成了不少亂象。例如近年來，人工智能頂級會議論文數量爆發式增長的背后，被水洗的論文規模也令人咋舌。被水洗的論文、抄襲、學術不端造假等現象層出不窮。
數據顯示，在IJCAI 2020大會提交的5147篇論文中，有2191篇被拒，拒稿率高達42%。很多論文在評審階段就被叫停女性物理學家論文，甚至沒有進入正式評審流程。這意味著近一半的論文質量不達標，被大大打了折扣。
深度學習專家李牧曾總結過垃圾文章的特點：一般來說，業余文章都是在前人的工作基礎上，進行一些細微的改動，然后把結果有理有據地寫下來。這樣一方面可以通過實際動手熟悉領域，另一方面也可以練習寫作。但從讀者的角度來看網校頭條，這些業余文章極有可能是垃圾文章。
他還提到了一組很有意思的數據，如果你回顧任何一個頂級會議前10年的論文匯集，你會發現90%的論文主要是給作者練習用的，剩下的9%可能能啟發少數人，真正能啟發很多人的論文是那1%。
投身產業前曾在學術界工作多年的人工智能專家鄭林志（化名）在接受 InfoQ 采訪時曾表示，即便是在頂級會議上，大多數文章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創新，這些才叫“文章”，而這樣的文章能不能被錄用，完全是看運氣。這種冒險心態也是很多人投稿的原因之一。
“有些人在科研上急功近利，不做扎實深入的工作，很多問題沒有研究清楚、沒有講清楚就倉促上手，更有甚者，有些人的錯誤很多，文章粗制濫造，誤導他人。”NLP領域專家楊明然（化名）認為，頂級會議論文泛濫的原因與學術評審機制、價值取向、社會風氣等因素有關。現在很多學校和機構一味強調期刊、會議的水平，強調論文數量，新的頂級會議、期刊層出不窮，論文收錄越來越多。
今年2月，一位深度學習先驅在自己的博客上撰文指出了當前頂級會議論文發表模式的弊端——拒稿后重投、同一篇稿件多次投稿、大家忙著趕著參加等。他認為這種“會議發表”模式對提高研究質量弊大于利，亟待改變。
好在不少機構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并設立機制改變“注水”風潮。部分會議對論文評審機制進行了改進，比如設立過濾機制、要求提交源代碼等。比如首次引入 desk 機制，SPC 會在 5-10 分鐘內判斷論文狀態，質量不合格的論文會被直接過濾掉。ICML 2019、ICLR 等會議也在嘗試增加實驗代碼和數據作為論文提交的選項。
科技行業正處于內卷狀態
學術研究越來越現實，能夠保持純粹科學研究初心的學者越來越少。
近日，58歲的中國科學院院士馬大偉談及科技界內卷化現象，他表示，很多高校、科研院所不按科研規律招收PI（學術帶頭人、首席研究員），實際上，與世界一流大學相比，我們每所高校都存在PI人員臃腫的問題。
這就導致了內部競爭嚴重。面對??這樣的壓力，很多年輕科研人員首先想到的是生存。“他做一些短期的研究，有些問題可能10年、8年都解決不了，雖然這些問題很嚴重。但他認為如果這樣做，很可能研究完不成，人就會被‘升職或走人’制度趕走。”
馬大偉說，目前我國科研的現狀是，只要發表很多文章、論文，有新穎的想法，就會立刻名利雙收。這就導致很多人不好好做科研，選擇一些短期、快速、容易出成果的項目。但短期、快速的科研很難產生重大影響女性物理學家論文，也很難把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產力。
因為科研人員也需要養家糊口、買房，有社會地位和認可度，才能專心做研究，但工資福利也需要養家糊口，所以現實迫使他們放棄遠大理想，先抓住一些立竿見影的小項目。由此可見科研環境有多浮躁。“其實我們國家科研人員也不少，素質也還不錯，只是整體環境的問題消耗了很多人的斗志，讓很多人沒法專心做研究。”馬大偉說。
2018年以來，國家出臺多項政策規范“唯論文”現象，推動科研改革。
去年2月，科技部正式下發《關于破除科技評價‘唯論文’不正之風若干措施（試行）的通知》，通知的核心目標是完善科技評價體系，明確要求破除科技評價中過分強調論文數量、影響因子等‘唯論文’不正之風。
改變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多年來學術研究所形成的風氣和制度體系或許難以在短時間內改變，這些改善措施是否有效也需要時間來檢驗，但令人欣慰的是，科研評價體系的所有參與者都已在做出努力，希望這些不良的學術風氣能在不久的將來得到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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