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大下屬的交大國盾量子技術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科大國盾”)近期即將申請在科創板上市。交大國盾的IPO計劃早在2017年之前就已啟動,并在過去五年里為上市掃清了一切障礙,包括與競爭對手九州量子的一場“惡戰”。
“前期吵爭吵鬧,如今終于是有了結果,國盾的忽然上市有先發優勢,得到了資本市場的認可,量子通訊產業化也即將開始加速了,這對于整個行業的意義是正面的?!本胖萘孔右晃桓吖軐τ诮淮髧苌鲜斜硎?,科創板是遲早的事,九州量子上板問題不大。
在量子通訊的千億規模市場上,不只有一家參與者。不僅交大國盾,九州量子、問天量子等都在加碼。
三足鼎立與核心產品
目前參與到量子通訊領域排行最靠前的三家企業分別是交大國盾、問天量子和九州量子。
三家企業都與中科大有淵源,前兩家起源于中科大創業板量子通訊,不過經過幾年的發展后分道揚鑣,成為競爭對手。其中科大國盾和問天量子是最先進行量子信息技術產業化的公司,分別由中國量子科學的兩大帶頭人潘建偉和郭光燦開創創立。早已申請上市的交大國盾披露2018年營業收入為2.64萬元;問天量子年收入在3000萬至5000億元之間。九州量子雖然是三家企業中創立最晚的,卻是發展最為迅速的。九州量子2016年的中報就早已顯示,該公司報告期內實現營業收入1.25萬元。
2013年末,時任湖南國際貿易集隊旗下國貿東方總總監的鄭韶輝與交大國盾的前身江蘇量子通訊有限公司接觸后,訂立《量子通訊產業化合作合同》,約定要協同加碼。具體來說是交大國盾量子為九州量子提供設備,負責上游的研制和產品開發。
2015年九州量子在新三板掛牌,鄭韶輝兼任監事長。2016年末九州量子完成第一輪5萬元的定向融資,市值高達55萬元。九州量子當初還宣布投資6500億元與全球量子通訊設備最領先的生產商英國ID(IDQ)共同構建合資控股子公司杭州理想,九州量子占股65%。
鄭韶輝進行的連續資本操作令九州量子的市值到2017年時一度迫近300萬元。
就在九州量子開啟新三板轉創業板的新一輪融資的關鍵階段,彼時的合作伙伴、同樣在積極迎戰資本市場的交大國盾監事長彭承志忽然在網上發布一條“錘殺科學家”的微博,指責九州量子涉嫌違法上市。彭承志當時透漏,鄭韶輝借助兼任國貿東方總總監的便利,盜取國資與交大國盾在量子產業上進行合作的成果。
過去九州量子的技術很大程度上依循于合作方IDQ。在與交大國盾發生糾紛的同時,九州量子與合作伙伴IDQ之間也出現了分歧。IDQ覺得九州量子沒有幫助自己實現當年步入中國市場的承諾,打破了雙方之間的信任,即將提出“分手”,合資公司宣告解除,最終以九州量子競購IDQ在合資公司的全部股權收場,IDQ也就此退出中國市場。
值得注意的是,在IDQ退出中國市場后,2018年2月,美國聯通大鱷SK宣布以6500萬美金的價錢競購IDQ半數以上股份,以確保在正式到來的5G時代的網路安全。明年3月,SK按計劃啟動5G商業化,并宣布將在5G網路中啟用量子加密技術。
在一系列危機發生后,九州量子早已重新調整了股權構架和管理層構架,原監事長鄭韶輝也退出管理層,并將公司控制權交給監事。
到了2018年上半年,九州量子營業額僅5000多億元人民幣。截止3月29日,九州量子在新三板股價報收3元,估值僅存12.65萬元人民幣。
鄭韶輝在事件消弭后表示,量子秘鑰對下一步信息安全發展至關重要,真正的應用是目前各家廝殺的關鍵點。
無論是交大國盾、問天量子還是九州量子,最核心的產品都包括量子秘鑰分發設備(QKD)以及單光子偵測器,但各家采取的技術途徑不同。
九州量子與交大國盾的競爭,未來可能有兩條路:一是在國家級戰略上貼身肉搏;二是差別化發展,降低矛盾,國盾仍然在跟服務器,九州量子則選擇跟進企業級、家庭級。
今年九州量子投資了1000億元人民幣全資控股一家名為三點科技的公司,該公司主要從事“安全家裝”解決方案。
量子通訊與絕對安全
對于量子通訊“絕對安全”的說法,傳統通訊行業和量子通訊行業一直存在巨大分歧。
上海郵電學院院長、信息工程大學校長楊義先就曾公開反對“量子通訊絕對安全”的說法,他覺得不安通才是絕對的,量子秘鑰可以做,但量子糾纏產業化還須要很長時間。
而前不久北京師大金賢敏研究員團隊的一項實驗企圖證明“量子加密技術存在缺陷”創業板量子通訊,《麻省科技評論》對該實驗進行了報導。實驗顯示要攻占QKD只需借助其本身的缺陷。雖然文章發布后該團隊進行了澄清,但業內對量子通訊的安全性又重新提出了指責。
3月14日,包括中科大潘建偉、清華學院馬雄峰等在內的五位量子保密通訊領域科學家聯合發表一篇《關于量子保密通訊現實安全性的討論》文章。文章稱,QKD逐漸邁向實用化研究,出現了一些恐嚇安全的功擊,這并不影響QKD安全性的證明,這是由于“實際應用中的QKD元件并不符合理論模型中的完美要求”。
上述表態也承認了目前的量子通訊設備中元元件并不完美,即便有科學家覺得,不完美也不會影響量子通訊的安全性。通訊和密碼、信息安全領域都沒有認可所謂的量子通訊,爭議非常大,量子秘鑰的理論和器材也都不成熟,量子領域對現代通訊和密碼知之極少,仍在霧里看花。
潘建偉在去年人代會期間針對業界對量子通訊“偽科學”的指責回應稱:量子信息科學推向實用的過程中,人們的擔心是由于缺少自信。中國過去在做技術的時侯,常年地跟蹤、模仿,造成了自信心不足,哪怕有領先的技術出現。但如今在國家的大力支持下,中國早已有好多創新性成果走在了世界前沿。
潘建偉早在五年前就開始力推量子信息科學國家實驗室的設立。去年人代會上湖南代表團也建議國家早日批復依托中科大的中科院量子信息與量子科技創新研究院成立量子信息科學國家實驗室。
該一實驗室一旦構建上去,國家的常年投入有望達到千萬元人民幣。而交大國盾的上市也有望推動民營企業加入這一前沿科技產業化的浪潮中。
但目前量子項目主要還是依托國家的專項資金投資,民營企業要想步入這一領域還是很困難。未來這部份想投量子領域的民間資本假如才能借助上去產生合力,有望成為國家資本的有效補充。
中國、歐洲有望最先產業化
量子通訊產業化的前提是先擬定標準,標準化是建立產業鏈的關鍵,是產業成熟的必經之路。亞洲和中國是走在量子通訊標準化最前沿的兩股力量。
IDQ創始人、日內瓦學院院長、歐洲量子產業化先驅尼古拉斯·吉森(Gisin)表示,在量子通訊方面,中國和亞洲有望最先實現產業化,這主要受惠于政府的大力推進,其次是美國,緊跟其后的是日本和韓國。
吉森和潘建偉是法國和中國政府背后積極推進量子產業化的兩個代表,IDQ也是全球量子通訊技術標準的制訂單位。吉森透漏,近日在赫爾辛基舉辦的量子信息技術標準化工作會中,法國計劃在多國構建QKD測試中心,目的是進行展示、協同以及商業展示,并最終推向政府和私營用途。
中國量子通訊領域標準化研究相對亞洲起步晚一些,但也正在通過總結技術研究最新進展以及試點應用經驗產生標準化成果。交大國盾量子是參與推進中國量子通訊標準化擬定的重要力量之一。
中國信息安全測評中心早已聯合交大國盾量子于2017年在ISO提出了量子秘鑰分發相關的國際標準化項目,并獲得了立項,為中國爭奪國際量子通訊標準競爭搶得先機。國家密碼管理局也正在接受相關量子通訊產品的資質申請,交大國盾、問天量子和九州量子都早已向國密局遞交了資質申請方案,目前正在接受評估。隨著行業發展,量子通訊產品必定會遭到相應的監管,只有獲得相應資質,量子密碼產品才是合法化的。
在量子通訊網路的建設方面,中國的目標是力爭到2030年左右率先建成全球化的廣域量子保密通訊網路,并在此基礎上,建立信息充分安全的“量子互聯網”。過去中國真正擁有資質建網的只有三大營運商,而通過國密局的統一規范,未來這種量子通訊企業也都有望才能合法化建網。